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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贵族的夜宴(5)

第三章 贵族的夜宴(5)

“奥、奥古斯都!”

“干嘛?咦?你为什么要抖成这样?”希德紧握着奥古斯都的胳膊,身体却在不住地颤抖。

“吾、吾辈应该,和、和她说些什么?”

“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怕她啊……?”

“嘘!嘘!小声点,‘喜欢’这两个字别说那么大声!她已经是吾辈骑士生涯中,决定守护的唯一的女性!”

“那你第一次和她见面的话,表情正常点,像和普通的姑娘一样,礼貌的打声招呼,就好了。”

“这、这样会不会太普通?无法给她留下印象?”

“以你现在的紧张样,别犯错,先给人留下正常的第一印象就好。”

“吾、吾辈知道了!”

“美丽的希梅娜小姐!晚上好!……”奥古斯都和希德跟随着队伍逐渐前进到距离希梅娜只有五米的距离,各种殷情的问候不觉于耳。面对这漫长的队伍,希梅娜热切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松懈,每个人都能得到与她交流的机会。等待了几分钟后,希德之前的人都已经与希梅娜结束了交谈。

“喂!希德!快去啊!”奥古斯都靠近希德的耳边,轻声提醒着有些迈不开腿的希德,并悄悄用手将他推到了希梅娜面前。

站在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面前,希德并没有如奥古斯都所想的那样行动。他板着脸,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,冰冷得就像面对的是一个宿命的对手。他伸出手,轻轻握着希梅娜的指尖,在奥古斯都看来,仿佛嫌弃一般简单地一握变松开了手。紧接着,希德转头离去,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。

希梅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名贵族少年,与所有在她面前大献殷情的贵族子弟完全不同,好像对她连基本的生物学上的兴趣都没有,口中吝啬得连一个字都没有挤出。希梅娜出于公爵小姐的立场,脸上只剩下尴尬到有些扭曲的微笑。

“希梅娜小姐!您好!初次见面,我名叫奥古斯都·冈萨洛。很荣幸见到您。”奥古斯都连忙上前补上了希德离开的空位,与希梅娜攀谈起来。

“希梅娜·德·罗哈斯,感谢您今日的光临!冈萨洛先生,看名字来说,您与鲁伊斯·冈萨洛将军的关系是?”

“他是我的老……额,不,父亲。”

“啊!您父亲为守护西班牙守护巴伦西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,能够认识您是我的光荣。虽然你们只是平民,但是做出的贡献丝毫不亚于某些贵族!”

“额,感谢您的称赞!不过,可以的话,我更希望您是以我的身份来认识我,而不是因为我的父亲。”

“喔?那么,奥古斯都先生,可以吗?”得到了奥古斯都的首肯,希梅娜接着说道:“抱歉有些失言,奥古斯都先生,请您海涵。那您现在想必不在海军任职吧?”

“是的!目前,想要积累一些经验,未来我想要拥有自己的船只,遨游大洋。”

“不错的梦想呢!比起海军的沉闷,自由航行看起来更适合您呢。”

“您能够理解,真是太感谢了!”一天下来,最理解自己梦想的人,居然是公爵的小姐,奥古斯都不禁长舒了一口气。

“奥古斯都先生,我有一个问题。刚才过去的那位先生,是您的朋友吗?我有注意到你们有些互相的耳语。”

“额,希德·迪亚斯,他是迪亚斯男爵的孙子,也是一名新晋的骑士。”

“这位希德·迪亚斯先生,是出于什么原因讨厌我呢?”

“这个……”奥古斯都有些无奈地挠着头:“我想他应该对您并没有任何成见。”

“如您所见,出于贵族之间交际的礼仪,并没有人这样一言不发便走开吧。所以他的行为,让我略感费解。”

“您的不快我会传达给他的。那我先行告退了。”

“祝您今夜愉快,奥古斯都先生。”

转身离开的奥古斯都不经意间,余光瞟见了希梅娜嘴角轻轻扬起的神秘微笑,还有她口中轻轻地念叨:“希德·迪亚斯……吗……?”

“喂!希德!你是怎么回事啊?”奥古斯都与希梅娜暂时告别后,追上了希德,朝他的后背狠狠地拍了一下,然后压低了声音:“好不容易接近人家,你在干嘛?”

“奥古斯都,看着她的脸,吾辈、吾辈突然就说不出话了!”希德有些空洞的眼神和煞白的脸,证明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表现是多么糟糕。

“唉,都说了让你表现得自然一点……”

“吾辈觉得自己只有表情是自然的……”

“上帝啊!你那个表情是要上战场杀敌时候才会露出的吧!”

“嘶咦!~”希德倒吸一口凉气,脸色变得更加苍白,口中不住地发出“完蛋了”的碎念。

“喂!希德·迪亚斯!”一名俊美贵族少年朝着希德迎面走来。

“怎么了?加拉?”希德有些胆怯地抬起头,发现叫住自己的是在骑术大会上击败他的加拉·卡瓦耶。

“你刚才的事迹,可是迅速传开了啊!在战场上也许你足够优秀,但是在生活中,你这种对女士失礼的行为,实在是有违骑士的荣誉!”

“唔…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,加拉……”

“看看你的周围!无论什么理由,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令你的风评在我们这一辈的贵族中急剧下降,能否挽回你的荣誉,就看你之后的表现了!”

“女士们,先生们,今晚的开场舞,由我们敬爱的罗哈斯公爵,和他的女儿,希梅娜小姐,为大家带来!”希德正试图争辩些什么,文森特的声音从大厅中央传来,打断了两人的对话。罗哈斯公爵和希梅娜在宾客们的掌声与欢呼中走到了大厅中间,人群自觉得以两人为圆心,将大厅围成一个圈,留出了足够他们发挥的空间。父女二人站定之后,相互注视着,双手互相搭上,伴随着音乐欣然起舞。

作为巴伦西亚贵族社交圈的中心,他们都熟练掌握着交谊舞的技巧。公爵的脚步沉稳而不失风雅,作为掌握两人之间平衡的角色,很好地支撑着希梅娜的婀娜身姿。金黄的裙摆跟随着她轻盈的舞步恣意飞扬,宛如万花丛中翩翩起舞的金色蝴蝶。张扬洒脱的动作展现了她的如火热情,身上点缀着的淡雅紫花,又恰到好处地将她的热辣控制在了一个柔和典雅的程度。希梅娜的完美舞姿成功地将众多男士们的目光都聚集于她,而赖于平日的家族威望和人格魅力,女士们也没有丝毫的妒意,报以的都是热烈的掌声和诚挚的喝彩。

音止舞毕,公爵父女的精彩开场,赢得了满堂欢呼,人群的掌声经久不息。希梅娜和父亲愉快地互相对视一眼后,微笑着向在场的来宾们挥手致谢。这时,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动静不大的骚动,但很快便蔓延到了全场。希梅娜敏锐地知道,这股骚动的中心并不是自己,她顺着场上大多数人的视线回头望去,二楼平台上,一名静静站立的少女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整个大厅。

她银色的长发被精心盘在脑后,淡漠的蓝色双眸通透地注视着远方,配上她雪白的肌肤宛如希腊神话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。一袭自上而下白蓝渐变的拖地长裙,更是将她的气质衬托地神圣淡雅。她的从天而降,几秒钟的时间就迅速将全场的关注度汇聚到了自身。

如果说希梅娜给奥古斯都带来的,是炽热如火的,属于南欧地中海特有的热切之美,那么眼前的少女就是宛如比利牛斯山顶般冷峻深邃,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令人窒息的极寒之美。

“齐格菲娅!”奥古斯都有些兴奋地挤开人群,走到了她将要下来的楼梯边。目睹了齐格菲娅的妆容,奥古斯都的心脏也不免加快了跳动。

“我们今天的另一位贵宾终于出现了!让我为大家介绍一下,阿方索公爵的女儿,齐格菲娅·德·阿方索!”趁着大家都注视着二楼,文森特顺势为齐格菲娅的亮相做出了介绍。不知从哪里开始,零星的掌声逐渐响起,直至响彻整个城堡。

在所有人的注目下,齐格菲娅顺着右手边的楼梯缓缓走下,似乎是很少穿这样行动不便的礼服,她扶着栏杆,过程多少有些磕绊。在下到底部的时候,她一眼就看见在此等候的奥古斯都,立刻便朝他走了过去。

“好久不见……你,那次之后,没事吧?”天仙般的冷峻美女出现后的第一个行动,便是朝自己走来,奥古斯都一瞬间便承受着几乎是全场年轻男性贵族的吃人目光。在无形的压力之下,他的问候也显得有些结巴。

“饿了。”在他面前停下的齐格菲娅,并没有正面回应奥古斯都的问候,朱唇轻启,说出的是令奥古斯都感到有些一头雾水的话语。

“哈?”

“饿了。你应该吃了,额,给我拿些,好吃的……”齐格菲娅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了一片嫩红,扭捏着身体,断断续续地对奥古斯都说道。

“还真是像你哈。”奥古斯都无奈地笑了笑,带着齐格菲娅,分外扎眼地朝大厅的餐桌边走去。

这时,城堡的大门突然发出了沉重的声响,十多名身着正装的中年男子从门外挤进了城堡大厅,领头的是一名身材匀称的中年人,他一进门,便朝着大厅内的公爵高声说道:

“尊敬的罗哈斯公爵!在下要务在身,姗姗来迟,您不会怪罪吧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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